歪斜的4号电梯卡在三四层之间,生锈的厢体像一只潮湿恶心的巨大怪兽攀住墙壁。
小心翼翼穿过冰冷长廊。烛火摇曳,脚步声细腻回响,甜丝丝的气味钻进鼻腔。
坐满了人却依然透着寒意的教室里,讲桌前的人嘴唇蠕动,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,它在讲话吗?
蓝白色的光穿过纱帘。我做了一个梦。
举起一杯夏布利酒。眼泪涌出,释放出大量空虚。胸口剧烈起伏,一瞬间的头晕目眩,让我开始分辨不出方向。
不过千万次重复中平凡的一夜,细雨落在早已忘记名字的铺石小路,触感陌生的毛毯紧贴在膝盖上。无意义感逐渐上升直至压迫一切感受。
缓慢的呼吸声里一定是灯火璀璨的梦境。
无...关...无...关...无... ....机械重复的残酷词句,也成为了致命的慰藉。
它说,这次我真的走了。
“三、二、一!“
一行缄默的人排好队,穿上黛色长裙,依次走进电梯。冰霜星星点点伴随着格里高利圣咏,吸入肺内。
修长而白皙的手指,沾满泥土,放松地垂在身侧。
庭院里种着心爱的醋栗、血桐、蕾丝花和星毛蕨。将幻梦推入失衡。
肆无忌惮吃下的植物,灼烧着脆弱的胃。不知是痛苦亦或满足。
后来的大火持续了将近一整年。
彼时的季节,叶樱下影子空洞地舞动。
萦绕在脑海里的声音,通过意念的力量将我拉回现实。
数量庞大的廉价收藏,仿佛是利他主义的微笑。
无从忆起的脸庞在朦胧黛色后悄然浮现,畸形的颧骨高高凸起,镜头越拉越近,强烈的不安让我开始呼吸困难。病痛的梦魇锁住固定的画面循环播放,离奇的疑惑,注视着破碎花瓣重新构成花朵,罪孽与欲望升华成最受热爱的果腹之物。失去约束,病残者的混浊呼吸超越意象的高山,成为被赞颂的极乐。
我做了一个梦。
这一次我没有怯懦,我勇敢地伸出手接下了厚厚的书本。灰蒙蒙的雾气随即散去。我走进歪斜的电梯里到达五楼的教室。
在啜泣声里,我仿佛又看到了那只头也不回逃跑的白鹭。
我纹丝不动,手握圣杖,虔诚祈祷。篮子里满满地装着松饼和奶油,恍惚间撒了一地。
电光闪烁之时——蜡烛熄灭了。